个模印出来的，就是体气弱了些，叫声跟奶猫似的微弱。此时绿枝早取了一个盘过来，上头用红绸压了一副孩童戴的赤金锁件。“早就给你家丫头预备好了，本想你若打定主意当缩头乌龟了，待我生了后，再杀上门去。”明兰笑着叫绿枝递给那婆。“呸，你才乌龟呢。”沈氏笑嗔道，捡起那金镯金脚环来看，又见那金锁片好生精致，通体打成一朵半开的芙蓉花苞状，栩栩如生，正面錾了个大大圆润的福字，反面刻了‘平安岁’四个字，锁片下头垂着几条细的莲坠儿。“好新奇的花样，我倒从未见过。”沈氏摩挲着，也觉着喜欢。明兰笑道：“我想你家长辈多，那祥云锁片必是不少的，便自己描了样，叫金铺打的；也不用正经戴着，便当顽的使吧。”沈氏心知明兰早先预备的礼物并不是这些，必是她知道自己以后嗣艰难，特意做了这好看物件教自己高兴，她心中感激，哽咽道：“好妹，亏你惦记了，我，我……”明兰怕她哭起来，连忙叫崔妈妈把团哥儿从里屋领出来，指着沈氏让他叫‘婶’，胖响亮的喊了声‘绳’，所幸发音相近，众人倒也未察觉。沈氏见团哥儿生的虎头虎脑，白胖滚圆，喜欢的不得了，搂在怀里不肯松手，连着亲了好几口：“大半年不见，没想长这么大了。”她记得团哥儿生日，又道：“今儿也没带什么好东西，待你过两周岁时，婶一定给你好好预备。”亲热玩笑了会儿，沈氏屏退丫鬟婆，明兰也叫崔妈妈把团哥儿抱下去，却留女婴在暖和的炕上睡觉，沈氏本就不愿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，便脱了鞋跟明兰一道上炕，轻拍着女儿哄着，边笑道：“听我嫂近来赚了你们盛家一双媒人鞋。”明兰楞了下，才意识到沈氏的这个‘嫂’不是郑大夫人，而是张氏，心中微奇，依旧笑道：“月前我祖母回了信，这媒做的好，没有不肯的；前儿我娘家嫂已前去提亲了，是先定亲，过两年成亲。”沈氏啧啧两声，笑道：“你家老是个爽利人，出手也大方，听叫带回一对翡翠镯做定礼。我嫂，便是她，也少见成色这么好的翡翠，通体剔透，那水头，那翠色，啧啧，倒不像是中原的，真是难见的珍。”明兰知道祖母是怕长栋聘礼单薄，又是庶出，不像长柏长枫，一个有王家嫁妆，一个有林氏财货；怕聘礼中没贵重物件压着，叫岳家看轻了。她笑着解释：“那是祖母的陪嫁，听原是骁国王宫的藏物，早先徐家老公征滇南时的缴获，后武皇帝又赏了勇毅侯府。唉，现下滇边封着，市面上哪有这么好的货色。”“原来还有这么个来历。”沈氏听的入神，拍腿道，“你不知道，我沈叔和婶两个见了都不出话来了，我嫂，如今老两口正商量着多添些嫁妆呢。”沈家新贵，银田地是不缺的，缺的就是这种有来历有底蕴的珍藏。“别介别介，我祖母这几年回不了京，便给孙媳妇些见面礼，别倒像是我娘家来催要嫁妆的，你回去了，嫁妆适即可。”明兰怕将来闹出不快，连忙摆手道。沈氏本就是受托来探话的，听明兰这么，便放下心，笑着扯起沈家备嫁妆的趣事。明兰听了半天，听她口口声声‘我嫂如何如何’，终于忍不住试探道：“你……和你嫂，那个……好了？”沈氏微微苦笑，摇头道：“想想以前，明明无冤无仇的，真是何苦来哉。唉，她也是不容易。”叹口气，又低声道，“如今我自己吃了苦头，才知道好歹。”明兰摸摸挺起的肚皮，心里替她难过，“……你大嫂是个什么法？”沈氏慈爱的望着熟睡的女儿，口气酸楚，“嫂嫂劝我，叫我别怕，我们是有规矩的人家，便是妾侍生了儿，也越不过我去。”着，一滴眼泪落了下来，她连忙擦去，强笑道：“叫你看笑话了，我哪是那等拈酸吃醋的，何时拦着不给相公屋里置人了。”她吸了吸鼻，抬头挺胸道：“我姐姐是当朝皇后，哥哥是掌兵的大将军，哪个狐媚魇道的敢蹬我的脸？！我只是怕……”她鼻头一酸，哽咽道，“将来我去了，这孩没娘家兄弟撑腰，可怎么好？大嫂生的侄儿们虽好，可到底隔了一房，是堂兄弟。”慈母心肠，俱是如此，等将来皇后国舅俱过世了，那些表兄弟堂兄弟都自己成家立业，有几个能管到的。明兰将心比心，叹了口气，也不知如何劝起，只能陪她静静坐着。过了片刻，沈氏收了眼泪，讪讪道：“叫你瞧笑话了。我现下镇日就爱胡思乱想，其实哪那么急了，别相公如今远在陇西压送粮草，况且……唉，我公爹委实不大好，婆母也跟着病倒了。大嫂忙的连轴转，既要伺候公婆，又要关照一大家，我怎好只想自己，也该帮着尽些力。”一旦父丧，武将或可夺情，但纳妾生是不要想了。明兰早知郑老将军的病况沉重，并不吃惊，殷殷劝着：“既是如此，你愈发该保重自己。车到山前必有，或者将来那哥儿是个有良心的，会孝敬嫡母，疼爱嫡姐，或者你家丫头福大命大，跟你似的，一跤跌进个蜜糖罐般的好人家，夫婿疼人，婆母嫂都厚道。儿孙自有儿孙福，你何苦早早就愁的死去活来。”沈氏破涕为笑，“真要那样，我天天磕头上山去法华寺，也是肯的。”笑了一阵，她忽想到一事，看了明兰的脸色，迟疑道：“有件事儿……不知该不该与你。”明兰翻白眼，笑嗔道：“废话！你素来都是该不该，都的。”沈氏斟酌了片刻，缓缓道：“你是知道的，我们郑氏本家忠敬侯府与韩家有亲，前几日老侯爷老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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