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“当初刚出事时，我就劝她，千万放明白些，别拿自己跟整个二房去赌，大房里哪个都不会押她。四年前大伯母拘她在老家关了一整年，回来后我好言相劝，别没完没了地哭了，大伯母已是怒了。去年她去寿安堂门口乱跪，大伯母都气病了，两个月后就抬了个好出身的良妾进门。唉，这屡教不改的，我是懒得废话了。”翠蝉见主母气得口干舌燥，默默倒了碗温茶递上。“其实这事我是早知道的。”**奶喝过茶水，匀匀气息，才缓缓道，“大伯母原本的意思，是想把表妹叫回老家，再也不放回来了，以后就叫那良妾作了平妻，替梧兄弟出面张罗。总算梧兄弟念情，好歹，劝大伯母‘此事不成体统’，才算保住了表妹。”翠蝉坐到炕上，轻轻替**奶捶着腿，温言道：“奶奶别气了，照我呀，堂房大叫把梧**奶的儿女叫回去，也不见得全是为了惩处。且别咱们老对大房的恩情，到底，堂房是商户人家，只一个梧二爷出仕，还是武官。可咱家呢，的，武的，有多少？这辈上，咱们两房人还亲如一家，可再叫梧**奶这么下去，时不时带着孩去慎戒司见见受苦的康家外祖母，言传身教，以后哥儿姐儿们大了，还不暗暗记恨哪！”**奶拍腿道：“你这话到我心坎里去了！我也忧心这个，好在伯父伯母是明白的，趁孩们还，赶紧带回去自己教养。不过也就这回，长梧兄弟已应承了伯母，若再有下次，就把媳妇赶回老家去，另抬平妻。”她叹口气，又道：“姨母这样恶毒的人，是断断不能出来的，听她里头还见天咒骂我们全家呢。唉，起来，允儿这门亲事还是老牵的线，也不知她有否念及老的恩情。”了半天，**奶见翠蝉久久不语，不由得笑道：“你怎么了，忽的哑巴啦。”翠蝉忍了又忍，还是了出来：“听奶奶良心，我不知该不该替一个人传话了。”**奶略一思，脸色渐渐沉了：“还是允儿心软呢，你也是个心软的。她又托你来跟我什么了？”翠蝉苦笑道：“宋姨娘，大哥儿一日日大了，眼见不是个读书的料，倒喜欢舞刀弄枪，咱们爷哪有这功夫，能否请奶奶给找个刀棍师傅。”**奶冷哼一声：“她倒胃口不，什么都敢。”翠蝉静静站在一边，一声不吭。虽如今她是**奶跟前第一得用的人，可原先的话，宋姨娘才是**奶自伴大的贴身丫鬟。旁家奶奶也许乐意将贴身丫头给丈夫做，可**奶是自看着林姨娘跋扈大的，骨里就不信什么妻妾和睦，是以当初**奶再着急上火，也没把主意打到她们几个身上。谁知宋姨娘瞧**奶生大姑娘时伤了身，生了别样念头——既不会有嫡了，那么必是庶长最贵，主动提出‘要为主母分忧’……那次后，**奶虽什么也没，一切如常，但翠蝉知道，她是伤心的。**奶原先的念头，是找个父母兄弟身契都捏在手里的二等丫鬟，到底是要给二爷生庶长的人，总不好亲近了，若好，那是皆大欢喜，若不好，有个恃托大什么的，万一要撕破脸，也不致于伤了自的情分。翠蝉常想，连她都能瞧出**奶的心思，难道宋姨娘会不知道？却依旧满嘴‘旁人不放心，不若我跟奶奶贴心，我生下的哥儿，跟奶奶肚皮里出来的没两样’。大哥儿刚生出来那会儿，**奶固然松了口气，宋姨娘也志得意满什么似的，谁知人算不如天算，后来**奶调理好了身，接二连地生下嫡，夫妻还越来越恩爱。这样一来，庶长的存在，反而尴尬了；宋姨娘也愈发惴惴不安。过了半响，**奶才幽幽道：“你句真心话，这些年来，我可有亏待他们母？”翠蝉低声道：“天地良心，是宋姨娘伤了奶奶的心在先，奶奶够对得起她了。都是丫头抬上来的妾，瞧瞧咱家的香姨娘和六少爷的吃穿用……他们该知足了。”**奶眼中似有泪光一闪，很快消失不见，拉着她的手，哽咽道：“幸亏出嫁前，老把你给了我，最艰难的那阵有你日日给我鼓劲宽慰，才熬了过来。”翠蝉由衷道：“老早过的，奶奶仁善心热，跟着奶奶定错不了。”主仆俩了会儿笑，翠蝉忽想起一事：“对了，奶奶还没问我差事办得如何了呢。”**奶抚额咬唇，笑骂道：“都是你，叫你七扯八缠，都不知绕到哪儿去了。快，快，今儿一早不是叫你送人参去的么，四妹妹怎样了，生下来了没。”翠蝉含笑道：“折腾了一上午，四姨奶奶又生下位姑娘。”**奶惊道：“怎么又是个丫头！这都四个了！”翠蝉也是暗叹，接连四个，这可真是问天天不语了。亏得四姨奶奶得了几分生母的真传，尽管婆母不待见，好歹还能勾住丈夫；只盼着林姨娘的本事靠谱，叫四姨奶奶能继续勾着丈夫生孩。**奶叹了会儿气，无力道，“这叫什么事。六妹妹一个接一个生儿，四妹妹却是一撇腿一个丫头，一撇腿一个丫头。”翠蝉轻声道：“听四姨奶奶头胎掉了的那个，倒是个哥儿。”**奶撇撇嘴，惋惜道：“不止，两年前她又掉过一回，是个成形的男胎。”墨兰的生育能力其实很强，她的杯具在于，偏偏流掉的全是儿，生下的都是女儿。“这么多年了，我如今是一怨气都没了的，只盼四妹妹懂些事，别再跟妾侍们斗气了，好好保养身，下一胎生个儿才是。”**奶不住叹息。翠蝉目含笑意，这些年来**奶是愈发心地慈和了，连早年跟林姨娘的恩怨也随风散了，一心向善，想多给儿女们积些福德。“还是五姨奶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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